審訊室裏四面墻壁均為灰色調，其中一面墻鑲著一面玻璃鏡，室內只有耳釘男一人，本該壓抑的氛圍在他眼裏看來不算什麽，因為此刻的他正對著鏡子擺弄頭發。

哢嚓一聲，門被打開。

兩名警員進入，坐在椅子上，指著另一張椅子，冷聲說：“坐下……”

耳釘男坐下：“我又不是殺人犯，你們態度就不能好點？”

“姓名……”兩人並未理會他。

“二狗子……”

警員擡眼：“我沒問你小名。”

“我就叫二狗子，我老爹給取的，說是好養活。”二狗子吐槽說，“你們說，我好好的一人，我老爹為啥就非得給我取這麽一個狗名？”

“家住哪？”二人依舊不去理會。

二狗子頓感無趣：“鐵安縣，本土人，性別男，可以了嗎？”

“少廢話，我問你，你去圍堵一名高中生。”警員一聲呵斥，“是想搶什麽東西？”

“搶東西？”二狗子一笑，“冤枉啊，她一個高中生，有什麽東西好讓我惦記著搶的。”

“我們這邊的同事都從手機裏聽見了，你還想狡辯？”警員一拍桌子，試圖給他壓力。

“聽見？”二狗子一手扶著耳朵傾聽四周，“我怎麽沒聽見？證據呢？你們警察辦案就是這樣的？一句聽見就可以了嗎？”

警員冷眼直視。

二狗子笑笑：“警察先生，我只是嚇唬她而已，最多就算我個恐嚇……或者民事糾紛，要說我搶劫，就麻煩你們拿出證據。”

“匕首上，有你的指紋。”

“哦，那是我切水果的。”

警員面面相覷，正當他們記錄時，忽然進來了一位女警，女警個高氣強，當她入門後，兩名警員就站起了身。

“局長，我們問不到什麽。”

“不用問了……”

二狗子原本還在打量著她，聞言後忽然開心說道：“是要放我走嗎？”

“我們已經找到一處監控，可以證明你是當街行兇，你就準備好吃牢飯吧！”女警一擡手，“先把他關起來。”

“等等……這怎麽跟說好的不一樣……”二狗子一急，他站起身來就脫口而出。

“說好的？”女警露笑，“和誰說好的？目的是什麽？”

“等等，我要找律師，你和我的律師去說。”二狗子坐在椅子上閉上了嘴。

女警坐在他對面，溫和說道：“不會有人來救你了，你當街追堵的一名高中生，那可是霧都高校的，裏面都有什麽人，你會不清楚？”

女警見他還是不開口，她也不急：“很多人都看見了你拿著匕首刺人，那些可都是證人，就算你不是搶劫，那幫人也隨時可以給你按個殺人未遂的罪名。”

二狗子動了動唇。

女警一笑：“做人，別總將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。否則，你只能成為替死鬼。”

“我交代……”二狗子松口，“是一名中年男子給了我十五萬幣，讓我在那條街上堵一名叫陌微雨的女孩，去嚇唬嚇唬她，一開始我沒同意。

可他後來告訴我她手中有卡牌，我就稍微起了點貪戀，我真沒想故意傷害她。”

“那人是誰，叫什麽？”

“我也不知道，就是個子沒有我高，挺胖的，長相……那當然也沒有我帥。”

二狗子忽然一笑，可見女警冷臉，他才化成尷尬地笑。

“你可以配合我們，將這人畫出來嗎？”

“當然可以……”

女警站起身，囑咐身後的兩名警員：“你們配合他，把畫像給我畫出來。”

“是，局長。”

二狗子見她要走：“唉，等等，你們就問這些嗎？不問點別的？”

“別的？”女警轉身，“什麽？”

“比如就不問問我，為什麽要搶卡牌？”二狗子挺直腰桿，一副你不懂的樣子。

“卡牌？”女警疑惑，“那是什麽東西？你為什麽想要？”

“卡牌可是好東西，雖然我也沒見過。”二狗子指著自己的手腕，“但是不要緊，你們知道這是什麽嗎？”

女警有點不耐煩：“手表。”

“對，但它可不是普通的手表，這只手表，只有被選中的人才能戴上，而我……”

女警打斷他：“等會畫好畫，就把他送去精神病院，看看腦子。”

“是，局長。”

二狗子一跺腳，急道：“不是不是，我剛剛是開玩笑的，我就是想問問，局長您看我這麽配合您，我什麽時候可以離開？”

“不知道，等通知！”

放學鈴聲一響，小海第一時間來到了教室尋找穆欣然。

此時他的臉頰依舊是有著淤青，穆欣然見來人，倒也不像昨日拒人千裏。

“那個，我聽說東黃區有間燒烤不錯，我想請你去那吃燒烤。”小海小心翼翼問。

“學校門禁嚴，跟你去吃燒烤要吃到什麽時候？”穆欣然婉轉回答。

“那……我讓他們送過來，你和你的室友一起吃行嗎？”

穆欣然見陌微雨跟著洛韞一起離開了學校，忽然感覺心口有點悶，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。

她見小海轉身去打電話，忍不住拿起手機發了條短信給她爸爸：我想住校外，可以嗎？

——這幾年家裏經濟不好，你就住學校吧，還是說，你有男朋友了？想出去同居？

——算了，當我沒問。

穆欣然一嘆，緊接著，短信又來。

——你是不是真交男友了？

穆欣然蹙眉，賭氣回了「是」。

短信發出的一瞬間，電話便打了過來，她一接聽，就受到一聲呵斥：“欣然，你爸爸我賺錢不容易，你就給我安安心心在學校讀書，不準交男朋友聽見沒？”

“知道了，我剛剛是開玩笑的。”

掛斷電話後，穆欣然出神望向窗外，看見陌微雨的背影後又忍不住勾起唇角，第一次見到陌微雨時，她就覺得她胖胖的，很可愛，雖然有點小深沈，但卻也是她可愛的地方。

“欣然，東西定好了，等會會送到門衛那邊。”小海出聲打斷了她。

“恩！”

小海見她又不理人，順著她的目光，在人海裏尋到了陌微雨的背影，這令他微微皺起眉頭。

陌微雨跨著大步緊跟洛韞，兩輛黑車同時停在校門口，一輛車旁站著夏芬芬，她身穿黑色西服，顯得英姿颯爽，另一輛車旁站著一位卷發美女，她身穿連衣裙，腳踩七寸細跟鞋，年紀不大卻自帶一股風情。

“珍珠……”洛韞喊了句。

珍珠見來人，眼眸一亮，伸出雙手奔向洛韞，本是想尋個抱抱，卻被洛韞塞來一個書包，她委屈著，幫著拎書包。

“咦，你好呀！”珍珠發現洛韞身後的陌微雨，稍作打量，“我是洛韞的死黨，我叫珍珠，你可以叫我珍珍或者珠珠。”

“陌微雨……”兩個她都不想叫。

“你來這裏幹什麽？”洛韞輕微移動步伐，用身影擋住了珍珠目光。

“你不是讓我找武術館嗎？我已經找到了。”珍珠撇嘴，轉身打開車門，將書包甩了進去，“走，上車，我帶你去。”

洛韞正想上車，忽然，夏芬芬輕輕咳了咳，她腳步一頓，轉而走向她，打開車門坐了上去。

陌微雨倍感疑惑，洛韞不是很討厭這個人嗎？今天為什麽會主動坐她的車？

珍珠眨了眨眼，似乎不太高興，語氣有點沖：“餵，她不坐我的車，你來坐。”

陌微雨聳肩，幹脆坐上。

在車裏，洛韞慵懶地靠著椅背，一手撐著車門，註視著窗外飛速掠過的景色。

“你很不想看見我？”

“沒有，前提是你不亂說話。”

夏芬芬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後面的車：“放心，我是個有分寸也實趣的人，前提是以後你的行動裏必須帶上我。”

“好！”

夏芬芬倍感意外：“這麽爽快？”

洛韞懶得理會她，因為她知道無論答應或不答應，夏芬芬都不會輕易放棄，與其被牽制，倒不如主動迎接。

另一輛車裏。

陌微雨拿著手機，打了幾個字又刪除，又打幾個字又刪除。

她很糾結，她和洛韞算是一條船，不知道該不該發短信問一下對方是什麽情況。

“洛韞跟我說，學武的名額要兩份，我可是吃驚了好久，在想什麽樣的人，可以讓洛韞這麽上心。”

珍珠開著車，時不時透過後視鏡看著陌微雨，“沒想到會是你這麽一位嬌小玲瓏可愛的女孩子。”

“嬌小玲瓏？”陌微雨停下打字的手，“你的意思是說我……矮？”

“怎麽會呢！我是在誇你可愛。”珍珠一笑，順勢轉移話題，“對了，你們為什麽會突然想學武呢？”

“強身自保……”

“嗯！也對，最近整個霧都都是亂糟糟的，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場大霧惹的，令人心情不太美麗。”

陌微雨疑惑：“亂？”

“恩，霧都最近傷人的事件，比以往要高出了很多倍，我在想，我要不要跟著你們一起習武，強身自保呢？”

“這麽多傷人事件，你就不覺得奇怪嗎？”她問。

“有什麽奇怪的，傷人的事，每年不都有嗎？這些都歸警察管，我們也不用想太多。”

果然，沒有佩戴腕表的人，都不會註意到最近離奇的事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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